有時,一打開拍攝檔案,就會開始懷疑起人生與心臟越來越沒力~

前言一:某次,跟合作錄音師閒聊。他說自己本來也拍紀錄片,但後來承受不住進出他人生命故事的衝擊(顯然選題很硬),決定轉職幹錄音師,好受些。
前言二:跟哥們電話閒聊,他最近頻上電視通告,但總覺得搭配訪談的情境畫面(B-roll)拍得很像藍色蜘蛛網、玫瑰瞳鈴眼或社會秘密檔案。
最近,跟團隊夥伴心得分享。年輕時幹記者,普遍拍後不理,懶得管那些主動或被動入鏡者的心情跟受到的影響。這年紀不同,事事都得關照到。心臟算是夠大顆,但有時依舊會龜縮、或是得逼自己果斷龜縮。不管資歷怎樣,某些場景拍完還是衝擊不斷、以及,常常遭遇料想不到的意外反應。
與更資深的蕭老哥聊起電影紀錄片關於攝影者的批判理論,許多議題中,鏡頭的侵略性有如一把槍。於是,持槍者的心態變得關鍵。

呼應前言一,同意此說,尤其當你是個掌握影像詮釋權、進到異質社會的外來種。自己想的,跟原生主角的處境根本天差地遠。只有外來青蛙變成水田世界一族時,才可能同理那些所謂荒謬與驚奇之事。當時間與誠意投資不夠,就永遠是外來種。拍完,外來種可以走人,但原生主角依舊得待在生態圈裡繼續他們的人生。進出之間,不可隨便。
呼應前言二,若非專案團隊,新聞台的拍法與條件都跟節目或正統紀錄片不同。如果理解該水田生態系的樣貌,就能理解 why and why not。
外來種,尷尬、不好當!過兩年,搞不好也想轉行當錄音師去。台語有個詞叫做「夯枷」giâ-kê,這幫人常常自嘲神經病,選題太硬是不是很夯枷?點火的人,請自行對號入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