關於老師仔(ㄙㄞㄟ)。。

前幾個禮拜,為了與 CGI VFX 搭配,臨時請美術指導陳爸幫忙生出半根古早電線桿。
陳爸:(抓頭)以前沒搞過。。好,來想想。
我:我不懂怎麼搞,萬事拜託。
隔沒兩天,一根帶著樹瘤跟小靈芝的電線桿從海綿片與秘方材料中出現。老師傅可能一開始回應你沒做過,但他絕不是在告訴你做不到。
這篇文寫點老師傅的外景剪影。陳爸退休多年、很久沒接戲了。為了製作擬真道具,雙手被藥水跟油漆噴到腫起來。

我:喂~怎麼搞到手腫起來?
陳爸:X 的,拍戲就是要腫!
我:太生猛,以後勞煩戴個手套!(真是一往無前的烈士性格)
陳爸:戴手套不方便。。。導演,你電線桿要不要加張小廣告?
我:好ㄟ!不過要舊,有點褪色風吹日曬感。。
唏哩呼嚕,陳爸一轉身已經搞定小廣告紙。
上午 delay,下午轉場時老場務龍哥速速扒了兩口便當後來問。

龍哥:導演,綠幕要架哪?
我:放飯時間先休息吧,等等再搞沒關係!
龍哥:吃飯小事,趕緊把工作弄好、追一下。
我:。。(就一句話,感人!)
劇組成員從二十歲跨到七十多歲,明顯存在世代差異。老師傅們象徵一個可能不會再有的年代與精神。片場不管內景外景,這些老師傅永遠追著導演的 monitor 盯場沒在那邊閒閒滑手機的。真要他們完整休息一個勞基法規定的放飯時間,可能更難受。

於是,決定讓老師傅們自在工作。劇組雖然有專業分工,但勞力活沒人閃躲。常常發現一個口令下去,老師傅手腳動最快。跟他們工作,放心。陽光快沒了,終於趕完進度。導演得意忘形大喊:最後一顆、卡、收工、謝謝大家。結果,龍哥箭步衝出來~
龍哥:導演,還一顆沒拍。
我:對齁,特效導演要的那一顆自然光鏡頭我居然忘了。
不是說年輕人不靠譜,但老師傅在場的外景總會給人一種安全感。拍片切忌英雄主義,老的小的各司其職、相互補位,可以讓莫非定律降到最低。所以,對老師傅一定要尊敬與信任。他們不管大嗓門粗話亂飆或是靜靜不講話,其實都在幫每個畫面力求完美。
決定把靈芝電線桿帶回辦公室當鎮店之寶!